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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名故事之北川禹里镇(一)

发表时间:2020-04-10 11:29 信息来源:北川县 作者:北川县管理员 阅读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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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富谷乡到禹里镇

北川自古以来即属于少数民族聚居区, 各部落(村寨)的日常管理,历来由其头人(酋长)负责。1381年,明太祖朱元璋下令在全国开展户口登记,石泉县“编户五里”。明代规定以110户为一里,也就是说,被登记为石泉户口的百姓共有550户。这些录入石泉户口簿的人家,大致分布在今禹里、墩上、漩坪、白坭等距离县城较近及交通沿线地方。这一区域自此由石泉县衙直接管理,实行和内地汉区一样的政策;而被编录到石泉县户口簿的百姓,不管是羌族还是汉族,统称为“编民”,也享受和内地汉族一样的政策待遇。石泉县直接管辖区分为甘泉、富谷两个乡,禹里属富谷乡。1911年,县境西北部终止自治政策,县衙直接管辖范围扩大,全县政区划为六乡一区,禹里属于中区。1935年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长征到达北川后,在今禹里镇辖区内建立了城厢乡(治所在今禹里)、青堡乡(治所在今青石)和禹里乡(治所在今禹穴沟口)共三个乡级政权,同属设在今禹里的治城区苏维埃管辖。1940年国民政府在今禹里设治城镇,沿用了红军使用过的地名。1950年以后,设治城区、治城乡。1992年撤区并乡,将原治城、青石、禹里三乡合并在一起,称为禹里乡。2014年,禹里改乡为镇,仍沿用乡名,称为禹里镇。

禹里(1990年)

禹里场用过的四个名字

禹里,是北川境内历史最悠久的场镇。自634年起,就是石泉县城。县名也就是县城的名字,所以石泉就成了禹里场的第一个名字。此后,禹里场镇一直被称为石泉,直到1914年县名改称北川,时间长达1280年。

禹里场镇的第二个名字叫北川。1914年,国民政府为了规范地名,将石泉县改称北川县,作为县城,禹里场也就由石泉改称北川了。

禹里场的第三个名字叫治城。这个名字是红军最先使用的。1935年红军在今禹里建立北川县苏维埃,还建立了治城区、治城乡苏维埃,禹里场从此多了治城这个名称,但当时县城在此,所以一般仍按县名称为北川。1952年县城迁走后,治城是其正式名称,但民间在很长时间都将禹里称为老北川。治城这个被红军最先命名的地名一直间断使用至1992年,最终被红军使用过的另一个地名——禹里所取代,禹里也由此成为禹里场的第四个名字。

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后重建的禹里

“甘泉”石刻与石泉县名

传说禹母在石纽山下打水时吞下神珠而怀孕,这个泉水的具体位置已无从知晓,但石纽山对岸的河边确有一处古泉很有名气。这里常年有清泉浸出,成为满足场镇居民生活所需的主要水源。附近山崖上,尚有摩崖石刻“甘泉”二字的痕迹。据明代郭子章《郡县释名》记载,石泉县即由此得名。对于禹里居民来说,可能并不在意“甘泉”这个历史悠久的珍贵石刻,石刻附近的泉水,才是他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泉水流过的连山石上有大大小小的凹坑,形成自然水塘,禹里居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利用泉水淘菜洗衣,还将泉水挑回家供炊饮之用。20世纪80年代以后,因为场镇安装了自来水管,将湔江对面的山溪水引入家庭,人们不再费劲去河边挑水。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后,可能是地质构造发生了改变,这处养育禹里人的千年古泉彻底消失了。

禹里南面的“甘泉”石刻

红军街的由来

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前,禹里南门外的街道叫红军街,是为了纪念红军而命名的。1935年4月12日,红四方面军从江油进入北川,一路向西挺进。4月20日,驻东溪插旗岭的国民党县大队遭红军先遣队重创后逃往漩坪,过桥后伙同川军烧毁了漩坪篾索桥。同日,国民党北川县长李国祥(也是川军团长)急令所部和县政府机关全部迁出禹里,过桥后以稿杆引火,烧毁了大篾索桥登云桥。到达漩坪的红军无法渡江,便从湔江左岸进军,于4月22日占领禹里。5月2日,红军使用当地群众所扎的简易筏子由塔坪子下方渡过湔江。驻守禹里对面东岳宫的守敌见红军来势凶猛,慌忙向鸡窝坪(今治城林场)溃退。红军乘胜追击,占领了禹里南面的高山阵地,同时沿湔江右岸攻占了漩坪。继而向佛泉山上的国民党川军发起攻击,与从墩上出击千佛山守敌的红军相互策应,相继攻占东起佛泉山西至横梁子蜿蜒百余里的山头阵地,为红四方面军顺利通过北川峡谷西进与中央红军会师提供了保障。

红军到达禹里后,建立了中共北川县委、北川县苏维埃。红四方面军总部也设在禹里。作为当时的北川县城,禹里的红军接待站任务特别繁重,除保证红四方面军领导机关的生活供给外,还担负来往红军以及来城办事人员的接待事宜,仅煮饭的地方就有十几处。县苏维埃院内(在今禹里镇政府前面)60多名妇女为红军改制军装。禹里场镇下游约两公里处的深坑子,两座油坊日夜不停地为红军加工食油。禹里人民都以能为红军出力做事而感到光荣和自豪。

红军占领禹里后,迅速组织泥、石、木、篾等工匠开会,动员布置架桥事宜。随后成立了以桥工青朝林、杨远西,石工陈忠理、夏清全,木工夏友清等60人组成的架桥队,首先修复登云桥。架桥木工夏友清等将群众送来的竹、木、案板扎成三架筏子,以备红军渡江和架桥引绠使用。湔江对岸的川军被击溃后,桥工队青朝林等将打好的桥绠用筏子引渡过河,很快将登云桥修复,沟通了禹里南北两岸的交通,使红军总部与前线连结了起来。禹里架桥队随后赶去漩坪,协同当地桥工修复漩坪篾索桥。漩坪索桥两端之桥头堡,位于壁立的陡崖之下,无法在两堡之间的激流里横渡引绠。禹里架桥师傅青朝林和漩坪桥工王伯厚发挥他们多年架桥积累的经验,运用对岸抛纤,以纤带绠的方法,克服了激流引绠的困难,迅速架起了漩坪篾索桥。漩坪索桥的修成,为红军大部队进军开辟了捷径,并为后来运送物资支援千佛山、佛泉山提供了方便。

北川境内被川军破坏的其他桥梁,如坝底堡的木桥、马槽的花桥、麻窝的高桥,在广大群众和架桥队的艰苦努力下,也先后修起了便桥。至此,整个峡谷内的桥梁道路畅通无阻,为红军行军作战,开展地方工作提供了交通条件。最为艰巨的架桥任务,莫过于修复茂县镇西桥。镇西桥原是茂县城外岷江上的一座大篾索桥,1935年5月,川军从茂县撤退时将索桥及码头烧毁。红军攻克茂县县城后,不能渡河西进。当地人烟稀少,材料缺乏。驻北川的红四方面军总部为抢修镇西桥,令北川县苏维埃大力征集竹子竹篾,将北川60人的架桥队扩大到200多人,编为两个架桥连,派北川县苏维埃主席陈忠理(石匠)率领,前往茂县架桥。

北川各地盛产白甲竹、斑竹、慈竹,由驻各乡红军组织领导,伐竹划篾的任务很快完成。城厢乡(今禹里)从官竹林砍出的白甲竹就有5万多斤;禹里(禹穴沟)、青石、马槽、白什等乡亦征集了大量竹子竹篾。红军指定漩坪乡苏维埃主席王伯厚领导群众打成桥绠支援茂县修桥。王伯厚亲自“坐马”,将征集的两万多斤竹子竹篾,打成四根各长30多丈的桥绠,派300多人抬往茂县。当此之时,在北川去茂县170里山路上,扛篾圈子的、抬桥绠的川流不息。人们昼夜兼程,将这些材料陆续运到了茂县县城。

岷江河面宽阔,在施工中,两岸只能用电话联系,用木筏送材料。由于江水湍急,横渡引绠本来就很艰险,再加上时有伏敌冷枪射击和敌机轰炸,更是难上加难,架桥师傅马良正就是在引绠过河时中弹牺牲的。县苏维埃主席陈忠理和架桥师傅青朝林、杨远西等急中生智,利用岷江早晚有河雾笼罩之机,抓紧引绠,防止了伏敌的冷枪和敌机的空袭,将桥绠引到了对岸。镇西桥于6月上旬架修竣工,为红四方面军西进与中央红军懋功会师缩短了时间。镇西桥落成后,北川两个架桥连在红军带领下,带上剩下的竹篾材料,前往威州(汶川)继续架桥。

禹里南门外的红军街

奎星山——被烈士鲜血浸染的名山

奎星山是禹里场东面的一座小山,因为山顶上建有奎星楼而得名。奎星山并不高,奎星楼规模也不大,但因紧挨着禹里场镇,所以特别显眼,旧时被列为“石泉八景”之一。清代石泉代理知县余炳虎有《奎阁连云》诗,描述了登临奎星楼的感受。诗云:“叠叠青山路几重,白云飞处杳无踪;登临不厌凭虚望,阁下长江阁外峰。”

1910年,英国学者威尔逊来到禹里,觉得这是一座“迷人小城”。他用赞美的语气描绘了自己的美好印象:“它(禹里)坐落在两河交汇下方的左岸,周围是多多少少种着庄稼的陡坡,城里有很多树,为这座小城增添了魅力。一座亭子和塔分别矗立在两座凸显的山丘上,是这座城吉祥的保障。”被威尔逊称为“这座城吉祥的保障”的“亭子”,就是奎星阁,而“塔”则是禹里塔坪子上的小石塔。可惜这两个特色建筑早已毁废,幸有百年前留下的禹里索桥照片,虽然拍摄者突出的是禹里大篾索桥,但从照片的远景里还能看到奎星楼这座古建筑的影子。

奎星山又被称为英雄山。1950年1月7日,人民解放军先头部队到达禹里,宣告北川解放。国民党反动势力和地方恶霸、土匪相勾结,先后于3月、4月两次发动暴乱,妄图推翻新生红色政权。在4月19日平定第二次暴乱的战斗中,解放军三营营长李琳登上奎星山头用望远镜观察敌情,被潜藏在湔江对岸碉堡内的敌人射中头部,不幸牺牲。在巩固人民政权的斗争中,解放军官兵、革命干部、征粮工作队和农民积极分子共30余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其遗体大部分和李琳烈士一起,安埋在奎星山下。于是人们把奎星山称为英雄山。

禹里奎星山

烈士陵园

禹里烈士陵园位于奎星山麓,是集中安葬1950年为保卫新生红色政权而牺牲的解放军指战员和征粮工作人员的墓地。

1950年1月,人民解放军到达北川,县人民政府宣告成立,但国民党残余部队和地方反共势力不甘心失败,先后两次发动攻打县城的暴乱。3月初,由地方反动势力组织的暴乱武装2000余人陆续抵达禹里四周。县工委立即组织城内军民在卷洞桥、奎星山等处设防。暴乱武装时而放枪,时而狂呼乱叫,却未敢贸然攻城。相持三天后,城内解放军开始转守为攻,分股围歼暴乱武装。鉴于参与暴乱者多系裹挟而来的群众,县工委和解放军在发动军事行动的同时,展开政治攻势,来分化瓦解敌营。3月13日,解放军在苍头山、瓦窑坪将土匪队伍击溃,围攻县城的暴乱即基本平息。

4月,原国民党县警察中队长段平松和曲山袍哥大爷曾旭初等秘密串联,拼凑由国民党溃军和土匪组成的反共武装300余人,发动了第二次攻打县城的暴乱。4月19日上午,解放军三营营长李琳在奎星山用望远镜观测敌情,被隐藏在河对岸山坡上碉堡内的敌人狙击,头部中弹,壮烈牺牲。城内官兵群情激愤,旋即向对岸匪众发起攻击,一举将其击溃。4月21日起,解放军多路出击,歼灭了潜藏在登高、鸡窝坪等处的暴乱武装。

在平定暴乱、剿匪和征粮工作中,共有32位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和人民政府工作人员牺牲,他们的遗体被集中安葬在奎星山下。此后几十年间,禹里烈士陵园经过多次修整,其位置基本未动。

禹里烈士纪念碑

北川红军长征纪念馆

北川红军长征纪念馆位于禹里场镇中心的酉山山麓,属汶川特大地震灾后重建项目,建设内容包括千佛山战役纪念碑、红军长征纪念馆和红军碑林廊等。2014年7月主体建筑竣工,2015年6月完成展厅陈列布展并对外开放。鉴于北川过去收藏的红军文物大都在地震中毁损,纪念馆展厅着重以视频形式展示红四方面军长征的经过,重点突出红军在北川艰苦卓绝的战斗经历,以及北川人民为红军长征胜利所作的重要贡献。红军长征纪念馆已被列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禹里临时船运码头

21世纪初,为了开发水力资源,北川计划修建漩坪水库电站,禹里属淹没区。造物弄人,2008年5月12日,漩坪水库电站尚在规划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形成唐家山堰塞湖,将禹里几乎完全淹没。唐家山堰塞湖泄洪后,为了解决关内人员往来和灾后重建的交通问题,开通了堰塞湖船运。其实,开辟船运是北川人很早就有的想法。旧时从曲山通往禹里的道路极其艰险,特别是曲山至漩坪段,“半倚石壁,半逼急流,不特车不方轨,亦且人难并肩”。1927年,县知事(县长)杨鈞衡欲修整漩坪至曲山的道路,因为“工多款巨筹办艰难”,“拟将陆上交通移于水面交通”。经与县绅商议,皆以为只需凿开金花滩并除去河内礁石,造板船十数只,即可由县城通至曲山,减肩挑背负之劳,免山路崎岖之苦,但终因缺乏资金而无果。1961年,鉴于公路一时难以修通,县交通部门也决定“将陆上交通移于水面交通”,于4月1日开通曲山至禹里航道,开行木船。因滩多水急,行船困难,几个月后即废止。2008年特大地震后公路阻断,交通部门及时开通航运,在唐家山堰塞湖坝体右岸,以及漩坪、禹里等处设置码头,解决关内群众出行和重建建材运输的难题。

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后被唐家山堰塞湖淹没的禹里

禹里临时船运码头